

昨天,美国国际贸易法院(Court of International Trade牛跟投,简称CIT)三法官小组作出了一项重磅裁决:
川普政府依据《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》(IEEPA,1977年)宣布的对全球10%关税以及针对中国、加拿大和墨西哥的特定关税,超出了总统的法定权限,要求“撤销并永久禁止执行”这些关税。
这项裁决由五家依赖进口的美国企业(包括酒类进口商和教育套件制造商等)及12个州联合提起诉讼,这起案件并未在加州、德州或纽约的“联邦地方法院”审理,而是在一个对大多数人而言较为陌生的“联邦专门法院”审理。
美国联邦法院系统有一个独特的制度设计:司法管辖权是按照地域和专业两条路径进行细分,形成覆盖全国的“司法蜘蛛网”。
在这张网中,既有按地理划分的“地区医院”,也有专治疑难杂症的“专业医院”。若无专业律师指引,哪怕案情再清晰,当事人也可能因选错法院而被无情驳回。
地理分工体系 —— 如同“地区医院”:它由94个联邦地方法院(District Courts)每个州至少设有一个,按区域划分,负责处理普通联邦案件,包括刑事、民事、宪法争议及联邦法规执行等。
在他们的上一级有12个地区巡回上诉法院(Circuit Courts of Appeals)覆盖全美50州及属地,按地理区域划分(如第九巡回法院覆盖加州等西部州,第五巡回法院覆盖德州等南部州)。
这一路径通常为:地方法院 → 巡回上诉法院 → 联邦最高法院。
专业分工体系 —— 如同“全国性专科医院”:这一体系不按地理区域设院,而是按案件类型设立,具有全美统一管辖权。也分为两个层级:
一级专业法院(审理专业案件的初审法院):
美国国际贸易法院(CIT) —— 本案主角牛跟投,负责审理关税、反倾销、贸易救济等国际贸易纠纷。
税务法院(U.S. Tax Court) —— 处理个人和企业与美国国税局(IRS)的税务争议。
联邦索赔法院(Court of Federal Claims) —— 专门处理对联邦政府的金钱索赔。
退伍军人上诉法院(CAVC) —— 处理退役军人福利裁决的上诉。
军事上诉法院(USCAAF) —— 美国军事法体系的终审机构。
外国情报监视法院(FISA Court) —— 授权国家安全监听及特殊情报手段。
二级专业法院(专业上诉法院):
也叫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(CAFC)这是唯一按案件类型而非地理区域设立的巡回法院,受理以下案件:上述所有专业法院的上诉(如CIT、CAVC、联邦索赔法院)。所有联邦专利案件的上诉(无论来自哪个州)。部分政府合同和行政赔偿案件。
这一路径通常为:专业法院 → 联邦巡回上诉法院(CAFC) → 联邦最高法院。
这一次的案件一下子让普通百姓对CIT有了认识,它作为全国唯一有权审理国际贸易争议的法院,CIT是处理关税、反倾销等案件的专属入口。
原告——多家受影响的进口企业——并未前往纽约或加州的地方法院,而是直接向CIT提起诉讼,因为这是唯一正确的“司法门诊”。CIT如同一个国家级贸易争议处理中心,普通地方法院无权受理此类案件。
一旦CIT作出裁决,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,如不服,只能上诉至联邦巡回上诉法院(CAFC),因为CAFC是专门处理国际贸易等专业案件的上诉法院。这里的上诉并不走纽约的第二巡回法院,也不是德州的第五巡回法院,而是全国统一的CAFC。CAFC的上一级,才是联邦最高法院。
当然,总统的行政命令并非只能在专业法院被挑战。在许多情况下,按地域的联邦地方法院也有权裁定总统行为违宪或违法。
历史上,从移民禁令、疫情时期的行政命令,到LGBTQ群体政策,地方法院都曾作出对行政权力不利的裁决。目前,总统权力在美国的司法系统面前,有近百个联邦法院和几百名联邦法官都可以做出审理和裁决。
这张“司法蜘蛛网”的最大挑战在于其复杂性和非引导性。如果你将贸易争议诉至地方法院、税务纠纷诉至CIT,或退伍军人福利申诉诉至加州联邦法院,法院会以“缺乏管辖权”(lack of subject matter jurisdiction)为由驳回起诉。
美国司法实践中的一条潜规则是:找对法院,比赢官司更重要。而律师不仅是法律知识的提供者,更是这张司法蜘蛛网中的“向导”,帮助当事人精准定位正确的司法入口。
美国联邦法院体系看似复杂,实则体现了一种深层制度哲学:权力有边界,领域需专业。
无论是税务、专利、军事、退伍军人事务、贸易还是情报监视,法院系统通过细分机构、集中处理、统一判例,力求提升专业效率,避免“门外汉法官”裁决关乎国家命运的案件。
这种体系的代价,是一张普通人难以独行的“司法蜘蛛网”。它既保障公平,也制造了对专业律师的依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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